日前，最高人民檢察院第二評議組在黑龍江大慶對大慶市檢察院公訴的王某某受賄案開展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最高檢黨組成員、副檢察長葛曉燕旁聽庭審并現場指導評議工作。黑龍江省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劉永志參加此次案件評議活動。
被告人涉嫌受賄次數多、時間跨度長、受賄數額特別巨大，受賄手段多樣，案情疑難復雜，案件材料繁多，公訴人如何做好出庭支持公訴工作，有理有力指控犯罪？
形成700多頁審查報告，為庭審奠定堅實基礎
從1999年至2019年9月，王某某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以及職權或者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為相關單位和個人在職務晉升、工作調整、工程項目承攬、企業經營、案件辦理等事項上提供幫助，單獨或與他人共同非法收受相關單位和個人所送的財物，折合共計2400余萬元。
該案公訴人，大慶市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趙倩告訴記者，王某某受賄案呈現出三個特點：一是受賄次數多、時間跨度長、受賄數額特別巨大，黨的十八大后仍不收斂、不收手、不知止。二是受賄手段多樣，具有迷惑性、隱蔽性和欺騙性，傳統腐敗與新型腐敗交織。為了逃避打擊，王某某還采取由他人保管、簽訂虛假還款協議、案發前退還等多種形式掩蓋隱藏罪行。三是知法犯法，王某某把公權力異化為謀取私利的工具，嚴重毒化其長期任職單位的政治生態。
這些既是該案的特點，也是檢察機關的辦案難點。為此，大慶市檢察機關細致審查，將王某某涉嫌受賄的40多起案件事實及證據進行分類整理，圍繞監察機關認定的犯罪事實與意見、審查起訴認定的案件事實及證據等形成了700多頁的審查報告，為指控犯罪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有理有力指控，被告人認罪認罰
為了更好指控犯罪，大慶市檢察院組成了由資深檢察官帶領年輕檢察官出庭支持公訴的“作戰”團隊。雖然王某某的認罪認罰態度比較好，但公訴團隊同樣要在法庭訊問、法庭辯論等環節作足應對準備。
被告人部分財物系退休后收受。面對辯護人在庭上提到王某某退休后任職情況和年齡，公訴人迅速反應，補充發問：“王某某，你退休后的任職是組織委派的，還是基于別的什么原因去的？”
被告人：“組織委派的。”
針對辯護人提出的涉案款物重復扣押問題，公訴人本著客觀公正立場，提出不重復追繳的意見，維護被告人合法權益。
在發表公訴意見時，公訴人又就被告人退休后收受財物問題進一步回應說明：干部任免審批表、干部履歷表、分工文件、相關部門出具的情況說明等足以佐證，王某某退休后擔任相關職務，行使的是黨組織賦予的監督管理權，符合刑法和監察法中對“國家工作人員”及“履行公職的人員”的界定，并不因退休而改變公務行為的性質。王某某利用退休后擔任的公職為他人牟利，收受他人的財物也屬于受賄。
同時，公訴人還表示，被告人王某某身為黨員領導干部，卻喪失理想信念，背棄職責使命，擅權妄為、貪婪無度，利用職權大肆斂財、大搞權錢交易，嚴重損害了國家工作人員形象，教訓深刻，令人警醒、發人深省。
庭審中，王某某認罪認罰，并表示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嚴重危害，愿意接受法律處理，希望法庭能考慮他的實際情況，從寬處理。該案將擇期宣判。
庭后評議，切實促進提升出庭能力
記者了解到，由于案情重大復雜，庭審前，評議組成員對案件情況進行了充分研判。在評議會上，評議組組長、河北省檢察院原副檢察長趙智慧帶領小組成員，對檢察人員出庭履職情況進行了全方位評議：
“在庭前準備階段，審查報告采取了一事實一證據一分析的方式，非常清晰。建議對部分事實沒有具體的請托事項，只為拉近關系，表面上看是感情投資式受賄的內容，再深化分析論證一下，看看是否有上下級的隸屬關系，行賄人是否是管理服務對象。”
“在舉證質證方面，公訴人按照牟利事項，將類型相似情形分成一組進行集中展示，緊扣犯罪構成要件，構建起主客觀要件明確的指控體系，避免了舉證的碎片化，清晰明了，提高了庭審效率。建議公訴人舉證時進一步把握證據的全面性完整性，例如，相關的鑒定意見等證據也應該加上。”
“在法庭辯論環節，公訴人反應及時，從任命程序、職權范圍等方面對被告人的‘國家工作人員’或‘履行公職的人員’的身份進行了充分論證，回應有理有力，展示了良好的庭審駕馭能力。如果對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回應得更加理性平和，顯得不那么‘硬’，效果會更好。”
…………
總結推廣，最大程度釋放評議效能
“今日庭審的案件重大復雜，各方表現優異，公訴人準備充分、主導有力，呈現了一場高質量的庭審。”評議會上，葛曉燕對檢察人員出庭履職成效予以充分肯定，“公訴人有力傳遞了檢察機關依法嚴懲犯罪的堅定立場，同時彰顯了對被告人訴訟權利的充分保障。”
對于資深檢察官帶領年輕檢察官及助理協同出庭的“團隊作戰”模式，特別是檢察長帶頭辦理重大疑難復雜案件并親自出庭支持公訴的示范作用，葛曉燕給予高度評價。“人才梯隊建設關乎檢察事業長遠發展”，她強調，“必須做實‘傳幫帶’，將寶貴的出庭經驗與優良作風代代相傳。檢察長率先垂范，既是對案件質量的高度負責，也是培養實戰型公訴人才最生動的實踐課堂。”
葛曉燕進一步強調，全國檢察機關開展出庭支持公訴評議活動，是持續做實“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的重要舉措。幾個月來，活動成效顯著，反響良好。評議組成員堅持問題導向，既精準“把脈問診”深挖病灶根源，又務實“開具良方”指明提升路徑，為成果轉化奠定了堅實基礎。下一步，要打通成果轉化“關卡”，最大程度釋放評議效能。葛曉燕提出：
一要精研深挖，固化“示范標桿”。要深入梳理總結優秀庭審實戰經驗，剖析舉證質證、辯論、臨場應變、程序把控、權利保障等策略技巧，系統提煉可復制、可推廣的有效經驗，為全國公訴人提供精準、實用的“實戰寶典”。
二要精準把脈，靶向“強基補短”。針對評議中暴露的共性問題和突出短板組織精干力量“解剖麻雀”，深挖根源，整改提高。強化結果導向，通過專項實訓、規范修訂等舉措，精準發力，切實攻克影響出庭質效的瓶頸問題，提升公訴隊伍整體能力。
三要機制牽引，推動“常態長效”。強化剛性落實，將提煉的經驗、剖析的問題、制定的方案，深度融入日常辦案規程、教育培訓體系和人才選拔機制等。著力構建“評議—總結—應用—提升—再評議”的工作閉環，確保評議成果真正落地生根，著力推動出庭評議活動常態化、長效化，持續賦能新時代公訴工作高質量發展。
最高檢職務犯罪檢察廳、重大犯罪檢察廳負責同志一同參加評議。（單鴿 韓兵 張友 趙麗娜）